半日功夫,一共來了九人,后三個並沒有引起大蛤蟆的注意,感覺純粹是來碰運氣的。
說是半日就是半日,雖然感應到還有人在趕來途中,但大蛤蟆不會多停留一刻。它駕起妖雲,攝九人而去。
來到一處空曠無妖處,放下九人,大蛤蟆直接道:「你們都聽得懂本蟾言語?」
九人緩過氣息,皆楞楞點頭。
「好,本蟾不會食言,先傳授爾等入門修鍊之法。」
「靜心聽着。」
沒管他們心思如何,大蛤蟆將一篇普通的人修法門背述了出來。
九人一開始還在發愣,後來覺察到法門真實、玄奧,都趕緊投入到死記硬背之中。
看他們記得艱難,大蛤蟆道:「本蟾再背一遍,仔細記着。」
「有不懂的可以問出來,只限明日日出之前。」
傍晚,除兩三人外,其他人皆是汗流浹背,不是熱的,而是默背過程太過緊張。
「好了,有什麼要問的趕快問。」大蛤蟆耐心略顯不足道。
「妖…大人…小子只是凡人,怎麼才能在短時間內點亮魂種?」竟是那名半大孩子率先問出道。
「倒也是,本蟾去去就來。」說着,大蛤蟆直接騰空而去。
幾刻鐘后,它又飛了回來,從一個布袋中攝出一小方玉瓶,彈於九人面前道:「你們運氣不錯,裏面還有十幾枚養魂丹,服下,點亮魂種的機會很高。」
「吃吧,一人一粒。」
聞言,那氣血最充盈的青年上前,從玉瓶中倒出丹藥,依次分發。
他最後甚至擅自做主,將多下的四枚丹藥留給了那半大孩子和花白老頭。
看起來,十分公平。
直接吞服養魂丹是有風險的,它的藥力過於強大,又專提於精神,根基淺薄者,下場不是變成白痴就是爆體。
九人中的兩個因耐不住喜悅,迫不及待地吞服進肚。很快,面容漲紅成豬肝,橫倒於地,七孔流血而死。
除了那名修士,其他人都用驚恐的目光望向大蛤蟆。
「丹藥沒毒,凡身承受不了罷了!」大蛤蟆淡淡地解釋了一句。
六人疑慮之時,卻見那名修士飛速吞丹進肚,盤坐於地,默默消化。
見其安然無恙,站着的六人這才意識到大蛤蟆所言非虛,並且知道坐地的這位隱藏得極深,是個高人。
繼修士之後,練武青年憑膽氣吞服丹藥,以意志力強行撐住。
妖國的武者跟中原大地的又不一樣,他們學着妖族,純修肉身,將肉體修鍊得如同怪物一般,力量、恢復力皆在凡體之上。
挺過最開始的力量湧入后,青年順利堅持了下來,肉身誇張似地增大一圈。
『沒想到這群人類這麼弱?小小一枚養魂丹還會要了他們的命!』大蛤蟆記得自己是將這些丹藥當豆子吃的。
不想再看下去,它騰空而起,飛向遠方。先讓幾人自生自滅幾日,能活下來的方是有用之才。
一夜,青年挺了過來,肉身恢復正常,卻是未能結成魂種。
「前輩,我知道您是高人,同為人族,在此境況下,能否指教一二?」青年直接向依舊盤膝坐地的中年修士道。
「能啊!把那丹藥再給我三枚,我就指導一下你們!」中年修士獅子大張口道。
「你!!!」
「哼!」
六人都知道了這丹藥珍貴,多一枚就是多一分變強的機會。何況,誰也不想跟別人拉開太大差距,因為死的往往是最弱的! 他倒下去的一瞬間,從他的袖子裏面掉出來了一個東西。
寒宵一怔,立刻撿了起來,像是一把鑰匙,又像是一個裝飾品,是銅製的,上面沒有刻字。
「王爺,您看看。」寒宵將東西遞給了宗政景曜。
宗政景曜沒接,就那麼看了一眼,也沒說話。
趙匡洪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東西上面,他輕聲說道:「這東西,好眼熟。」
「你見過?」宗政景曜抬頭,示意寒宵把東西給趙匡洪看看。
趙匡洪接過那東西看了一眼,他皺了皺眉頭:「我好像在二皇子的手中見過一次。」
聽到趙匡洪的話,宗政景曜抬頭盯着那東西。
趙匡洪恭恭敬敬的將東西遞給宗政景曜,宗政景曜抬手修長的手指捏著東西看了一眼,對寒宵說道:「收起來。」
「是。」
「王爺。」幾個人抱着厚厚一疊賬本跑了出來:「這是我們在八皇子書房的密室裏面找到的。」
宗政景曜看了一眼趙匡洪。
趙匡洪立刻上前去,翻了一遍賬本,越看越讓他心驚膽戰,越看越讓他害怕。
瓊州百姓賠償金。
戰亡安撫金。
堤壩重鑄金……
一筆一筆,一點一滴,全部都記錄在冊,這全是從百姓身上刮下來的鮮血,因為他拿走了這些錢,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,活生生的餓死。
趙匡洪緊緊握著拳頭,猛地抬腳,一腳揣在了趙匡奇的腰上:「你該死!」
瞧著趙匡洪憤怒的樣子,宗政景曜站了起來,背着手說道:「回去了。」
趙匡洪看着宗政景曜的背影,高大,健碩,讓人信任,趙匡洪想要緊緊跟着宗政景曜的步伐,一直往前走。
他快速的追了上去。
皇宮門口。
金玉舟一瘸一拐的在原地來回走。
宮中不但不讓人出來,也不讓人進去,他都快要急死了。
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,停在了金玉舟的面前。
一隻修長的手指掀開了車簾,宗政景曜緩緩下了馬車,看到金玉舟的時候說:「金大人,傷好了?」
金玉舟盯着宗政景曜的眼睛:「昭王妃生死難測,昭王不擔心?」
宗政景曜掃了一眼金玉舟,突然勾起了嘴角,金玉舟的心中一怔,他是叢陽和宗政景曜接觸最多的人,他太了解宗政景曜了,怎麼可能輕而易舉被人算計。
他喃喃自語地開口:「宮宴,我以為昭王要讓我跪下。」
「本王不屑。」宗政景曜背着手,往宮中走。 「唉~總算搞定了!」
侍衛們都跑遠了,林小芭才鬆了口氣地抹了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幾滴眼淚,說罷,就起身重新整理自己的衣襟和頭髮。
「這就是你說的辦法!」
「哇啊~王爺,你怎麼過來這裏了?!趕緊走啊!」
誰知,她背後突然傳來靖王的聲音,把她嚇得抖了一下。
「你這般玷污本王的清譽,以為本王會放過你嗎?!」
靖王忍笑地拽上林小芭的手腕,故作很是不滿她剛才的辦法。
「王爺,事急從權,你就別計較這麼多了行不行?
你還是趕緊走吧,不然一會兒又有人過來了怎麼辦?
你趕緊走吧,我也得趕緊走了,時辰都這麼晚了,再慢吞吞的,城門就該關了!
王爺,我們有緣江湖再見!」
林小芭說罷,便是抽出自己的手,轉身離開。
可誰知,她才走出兩步,就忽略後頸傳來一陣疼痛,而後兩眼一黑,就昏了過去!
靖王將林小芭打暈,接入懷中抱起,往另一條路,帶着林小芭一同出宮。
方才他在屋中一番糾結后,他承認了自己被林小芭吸引了注意的事實,但他之所以承認,是因為林小芭不止一次勾起了他對葉家那個小丫頭的回憶。
雖說,他年少時,只是把那個纏人的小丫頭當成了自己的妹妹,但林小芭給他的這份錯覺,這份親切感,讓他覺得很是懷念那段美好的時光。
能給他這種感受的人迄今為止只有林小芭一人,可以說,林小芭能夠喚回他早已經失去的體會快樂的感覺,對於這樣一個難得的人,他怎麼捨得就讓她這樣逃走,而且這一錯過,還可能就是一生!
他已經錯失了太多美好的人和事了,難得又有一個人能像當初那個小丫頭一樣,讓他從麻木的生活中變得能體會快樂,他絕不允許再這麼錯過——
這次,哪怕是用搶的,他也想要牢牢把握!
所以,他選擇了打昏林小芭,將她偷偷地,強行綁在自己的身邊!
靖王在林小芭的幫助下從崇明宮的包圍中逃脫后,想要出宮便不算多難了,畢竟他在這皇宮也住過十幾年,要選一條道避開那些參與行動的侍衛去到宮門,並不是難事,對他來說,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瞞過宮門在負責他的馬車的小周,將林小芭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走。
待靖王帶着林小芭順利抵達宮門時,此刻已有許多賓客離席回家,宮門前人來人往,馬車眾多。
靖王遠遠地瞧見了小周牽着馬車筆直地站着等待,雖然他也帶了一個自己的人出來,但他若是就這麼抱着林小芭走過去,身為齊驍占親信的小周定然會看到林小芭,然後扭頭就向齊驍占傳信。
所以他不能親自把林小芭帶出宮去,他得另想一個辦法。
靖王思索間,一輛馬車正好停靠在擋住了他的視線的方位,接着只見一個面生的標誌女子從他眼前路過,準備上那輛馬車。
靖王隨即一轉腦筋,抱着林小芭上前,叫住那姑娘道:
「不知這位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千金?」
剛踏上腳榻一隻腳的女子,聞言回眸看了一眼站在她馬車側面的靖王,隨即露出了一絲膽怯地慌忙低下頭去,回答道:
「小門小戶,不足啟齒。」
「小姐生得這般氣質,怎麼會是小門小戶……」
靖王話沒兩句,那小姐身旁的丫頭卻不樂意了:
「哪裏來的登徒子,別妄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!」
「呵~」
靖王聞言,不與那沒見識的丫鬟計較地笑出一聲,可他才笑完,就聽那小姐拉住那丫鬟道歉道:
「這位公子,多有得罪,我的丫鬟口不擇言,冒犯公子之處,還請公子見諒!」
小姐這一句句的「公子」,讓靖王確定了,這小姐確實不認得他的身份,不過這小姐雖不認得他,卻也知道能進出皇宮的人,不能隨意冒犯,就這點來看,還算個聰明的。
這小姐不是高門貴女,也不認得他的身份,靖王立時覺得求這小姐幫忙,再合適不過!
。 「莫要固執!我這一生閱人無數,從未見過有人像你這般如此適合修鍊八魔鞭!」
馬老魔再次揮鞭,滔天黑色雷霆綻放,將那虛空震碎,更是直接將那三劍直接湮滅,毫無拖泥帶水。
風輕雲淡劍,就化解了張汐的絕世三劍!
任憑張汐天賦再強,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,這是無法跨越的橫溝。
又是一道黑色雷霆抽打在張汐嬌嫩白皙的肌膚之上,一道血痕頓時浮現,淡金色的血液更是滴落在地上。
「公主!」
江塵面露焦急之色,竟是有些心疼,連忙加快凝聚厄運符的速度,「老匹夫!待我將你氣運變成黑色,有你好看!」
「公主,再堅持堅持,用不了多久他的報應就來了!」
江塵看着馬老魔額頭上的氣運已經變成赤色,距離黑色只有一步之遙。
按照他的預料,最多還需要十五道厄運符便可讓他的氣運變成黑色。
「不過……在這之前先讓你嘗嘗萬道金光的厲害!」
江塵意念一動,背後升起萬丈金色光芒,整個人更是宛如活佛降世,神聖而不可侵犯。
萬道金光乃是魔道之人的剋星,在萬道金光的照耀之下,能明顯感受到那黑色雷鞭的威力正在減弱,就連散發出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。
「嗯?還有萬道金光?你們這群小傢伙還真是讓人意外!」
馬老魔先是愣了愣,眼神有些難以置信,「幸虧你只是元武境,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,不過……擁有萬道金光畢竟是我魔道大敵。」
「這一趟還真沒白跑,天湘與楚國最出色的天驕恐怕都在此地了吧。」
馬老魔不在乎江塵的萬道金光,這壓根對他的實力無法造成太大的影響,這反倒讓他更加興奮。
「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天湘人士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