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酒店裏,容祁定的依舊是套房,有兩間臥室,容祁在洗澡,我在客廳裏吃買回來的零食,突然收到陸亦寒的一條短信。
“小淺,你和那男鬼說清楚了嗎?”
我怔住。
是了。
今天是最後一次奢侈的約會了,今天過去,一切也應該要結束了吧。
容祁肯定也是想跟我說清楚,與其讓他開口,不如我捍衛最後一點尊嚴,主動開口。
我正胡思亂想着,浴室的門就突然打開,穿着浴袍的容祁走出。
“你還不洗澡?”他挑着眉問我。
我怔怔地看着他,腦海裏,陸亦寒之前對我說的話,不斷迴響。
是時候,該做一個了斷了。
我深呼吸了兩口,終於鼓起勇氣:“容祁,我想問你一個事。”
容祁在我身邊坐下,隨口道:“說。”
“我們到底什麼時候,才能解除冥婚?”
我話音剛落,容祁的身體突然一僵。
下一秒,他突然一個用力,狠狠地將我壓在了旁邊的柱子上。
沙發在這劇烈的衝擊下,發出吱呀的聲音。
我被嚇了一跳,擡起頭,就看見容祁一雙漆黑的眸子,死死地瞪着我,裏面的怒火簡直要將我灼燒。
“舒淺,你就那麼迫不及待要和我解除冥婚?”他緩緩開口,聲音冷得好像會調出冰渣來。
我一個哆嗦。
我嚥了咽口水:“我只是覺得該處理的事情要早點處理……而且我總和你住在一起似乎也不太好,我還是搬——”
我的話還沒說完,容祁的手,突然覆上了我的脖子。
冰冷的觸感傳來,我嚇了一跳,突然閉嘴。
雖然現在的我相信容祁不會傷害我,但他現在眸裏的憤怒,還是讓我感到恐懼。
“你要搬到哪裏去?”片刻後,容祁緩緩開口。
“宿舍那裏還沒搞定,不過阿遠答應我說——啊!”
我小心翼翼地解釋,可話說到一半,容祁突然壓住我。
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頓時變得密不透風,我甚至能夠清晰地他身體傳來的冷意。
與此同時,他的雙手摁在我頭的兩側,我被禁錮在他的雙臂之間。
“繼續說,他答應你什麼?”容祁冷聲道。
“你……你離我遠點……”我被這曖昧的姿勢弄得心跳加速,掙扎道。
可容祁不但沒有離開,反而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,逼着我與他對視。
“說啊,你是要搬出去和他住嗎?”容祁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,“舒淺,我怎麼不知道,你這麼缺男人?說喜歡我,轉頭又勾搭上別人?”
我難以置信地餓看着容祁,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。
“你瞎說什麼,我和阿遠就是朋友,我們沒有——”
“朋友?呵,你們這個年代的朋友,恐怕和我理解的有出入吧。”容祁有冷笑地打斷我,“你別忘了,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。”
我氣得渾身發抖,怒道:“什麼妻子,不是你說要和我解除冥婚的嗎?”
“可我現在改主意了。”
我呆住。
改主意了?
愛你不期而遇 也就是說,他不要和我解除冥婚了?
“爲什麼?”我氣憤道,“是你說的,你要放我自由,說要——”
“那是在你安全的前提下!”容祁突然爆發般吼道,黑瞳緊縮,“舒淺,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!這一次是白粉婆,誰知道下一次葉家又會出什麼花招?總而言之,你現在絕對不能離開我半步。”
說着,他根本不顧我的反抗,直接將我橫抱起來,抱向他的房間。
我死命的反抗但都沒用,我最後還是被容祁丟掉他房間的榻榻米之上。
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抱住我,讓我動彈不得。
“睡吧。”他在我耳邊開口,“放心,我不會碰你。”
我僵硬着身子,心裏五味交雜。
我知道容祁是擔心我,纔不解除冥婚。
可如果我們繼續牽扯在一起,我真的好怕,自己會越陷越深……
……
從日本回來後,我馬上恢復了正常生活。
我雖不再是容祁的助理了,但他依舊走到哪兒都把我帶着,連開會,我都是坐在他身邊,用郵件和farley溝通。
過了幾天,旅館裏的其他人,也回來了。我從新聞裏看見,洪清雅的死被當做是一場自殺。
陸亦寒回來後,一直想約我出去,可容祁都不許我出門。
日子一直平平淡淡的,直到有一天,突然又有人打破了這份平靜。
這天,我正在容祁的辦公室裏給farley的文書排版,一個人突然直接衝進了總裁辦公室。
我正奇怪誰那麼膽大包天,擡起頭,就看見劉子皓氣勢洶洶的臉。
“小舅!”劉子皓走到容祁桌前,怒吼道,“你怎麼可以把茵茵送到那種地方去!”
我原本還奇怪劉子皓什麼時候敢對容祁大呼小叫了,原來是因爲舒茵。
舒茵是和旅館那幫人一起回來的,恐怕一回來,容祁就恪守承諾,將她丟到我看不到的地方。
不過容祁到底將舒茵送到了哪裏,讓劉子皓那麼激動?
容祁淡淡看了劉子皓一眼,彷彿沒聽見他的質問一般,面無表情道:“誰允許你進來了?”
容祁雲淡風輕的一句話,但氣場全開,劉子皓頓時焉了半截,示弱道:“我只是想說,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,放過茵茵——”
“你的面子?”容祁冷笑一聲,靠在椅背上,打斷了劉子皓,“你有什麼面子,能讓我看?” 劉子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知道容祁這裏是沒轍了,只能看向我。
“舒淺,茵茵好歹是你妹妹!你怎麼可以那麼心狠,對她——”
“出去。”劉子皓話才說了一半,再次被容祁打斷。
與此同時,容祁緩緩站起身,眼神裏已經透露出危險,“劉子皓,你沒資格求舒淺,滾出去。”
容祁的聲音那麼冷,甚至帶着殺意,劉子皓嚇得額角冒汗,終於不敢再多說什麼,跌跌撞撞地走出辦公室。
我看着容祁,微微蹙眉,“你到底把舒茵送去哪裏了?”
“山裏的尼姑庵。”容祁頭都不擡,淡淡答道。
尼姑庵?
惡狼的契約情人 我震驚了。
容祁不愧是九百年前的老鬼,這處理方式,都特有古代氣息。
容祁已經開始看合同,我知道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,便也開始處理自己的工作。
公司內部有自己的聊天軟件,我看見farley的頭像,突然閃了一下。
“小淺,你快大四了,你的畢業作業打算做什麼?”
“沒想好呢,大設計師你有什麼建議?”
“不如參加一個全國性比賽的項目?又可以參賽,又可以當作業。”
我愣了愣。
大學四年了,我只參加過學校裏的比賽,全國性的大型比賽,還真沒參加過。
說不想參加肯定是騙人的,只是我覺得自己沒這個水平。
farley那邊,更確切的說,是陸亦寒,很快發了一個鏈接過來。
“參加這個吧,我親自幫你指導。”
我打開鏈接,馬上認出這是國內最大的一個大學生廣告設計比賽。
“這比賽太難了吧,我肯定不行的。”
“這還沒開始就打退堂鼓?你小時候那股子野勁兒呢?再說,輸了也不會少塊肉啊。”
我猶豫了片刻,終於輸入:“好,我參加。”
陸亦寒馬上發了一堆開心的表情。
“今天下午是比賽的發佈會,我們一起去吧。”
我愣住。
既然要參加,我當然也想認真對待,只是容祁這傢伙,恐怕不會放我走吧?
“去不去啊?”陸亦寒那裏又催了一句。
我想了想,最後發:“去,你三點來容氏集團樓下接我。”
下午兩點四十五的時候,我跟着容祁,走進會議室。
眼看着會議快要開始,我突然彎下腰,“哎喲”了一聲。
“怎麼了?”容祁蹙眉看向我。
“肚子疼。”我故作痛苦地捂住肚子,苦着臉對他道。
爲了增加我這演技的真實性,我還偷偷在嘴脣上擦了一把粉底,看上去慘白慘白的。
“臉色的確不好。” 今昔何夕兮 容祁果然上當了,“我陪你去看醫生。”
說着,他竟真的打算取消會議。
“別!”我趕緊阻止,“我應該就是吃壞了,我去拉一拉就好。”
說着,我一溜煙兒地跑出會議室。
跑進走廊,我還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。
很好,容祁沒跟過來!
一離開會議室門口的走廊,我立馬不裝疼了,健步如飛地下樓。
一到門口,我就看見陸亦寒那騷包的蘭博基尼。
我迅雷不及掩耳地坐進去,迅速道:“快走!”
陸亦寒一臉疑惑,“去看個發佈會,怎麼跟做賊一樣?”
“別讓容祁看見了!快走!”我繼續催促道。
陸亦寒一邊開車,一邊蹙眉:“他又怎麼了?你們不是要解除冥婚了嗎?”
我表情一僵,還是把容祁說的話告訴了陸亦寒。
陸亦寒的臉色難看起來。
“他不和你解除冥婚?他是想怎麼樣?纏着你一輩子嗎?”
“你別激動。”我蹙眉,“他也是擔心我出事。”
我將葉家人的事情,跟陸亦寒講了。
陸亦寒皺着眉頭,“所以呢?難道就因爲這個葉家人,你一輩子要和容祁在一起?”
“葉家的事……容祁他們也在想辦法處理,應該過段時間就會有結果了吧。”我道,但語氣也有些沒底氣。
陸亦寒冷笑了一聲,沒再多說什麼。
但片刻後,他突然開口:“小淺,他碰過你嗎?”
我身子一僵,沒想到陸亦寒會問我這個問題。
我不想騙他,於是咬着脣,點了點頭。
嘶啦!
車子一下子偏移了方向,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眼看着我們差點要撞到旁邊的車子,我不由嚇得臉色發白。
但幸好陸亦寒車技了得,在最後關頭又拉回了方向盤,回到了之前的道路上。
旁邊車子的人,氣得都開始大按喇叭,還有人直接打開窗對我們豎中指。
可陸亦寒完全不理會,只是鐵青着臉,繼續開車。
我心有餘悸地看向陸亦寒,本來想說他幾句,但看見他的臉色,頓時又說不出話了。
無論是小時候的阿遠,還是現在的陸亦寒,我都從來沒看見過他這種樣子,簡直太嚇人了……
接下來的路程,我倆都一言不發,車廂裏壓抑得可怕。
車子終於到了發佈會的地下停車場,我剛準備下車,就突然聽見咔擦一聲。
我愣了一下,推了推門,發現竟是車門被鎖住了。
“阿遠,你的車怎麼——”
我轉頭,剛想問陸亦寒怎麼回事,但突然間,我的被重重地壓在了椅背上。
李大炮的抗戰歲月 我瞪圓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龐。
陸亦寒的臉,此時緊繃着,眸底的光芒危險無比。
我感覺到車廂內氣溫不斷升高,掙扎地想要躲閃,可他的雙臂有力地禁錮在我身側,我根本退不得。
“舒淺。”他低沉着嗓子開口,“到底是容祁不讓你離開,還是你自己不想離開?”
“你說什麼?”我一臉震驚,“怎麼可能是我自己不想離開他?”
“誰知道呢?”陸亦寒露出一抹冷笑,“畢竟你無論身體還是心,都是他的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我被陸亦寒的話弄得有幾分惱火,剛想開口,餘光突然透過車子的前窗,看見外面,有什麼東西,一閃一閃。
有人在外面!
我慌了,趕緊用盡全身的力氣,想將陸亦寒從我身上推開。
“阿遠,你別鬧了!”